(我即心)
传说黄帝大战蚩尤的逐鹿之战正是“神明”的时代,这里讲述的正是发生在逐鹿之战以前的故事。
那时的“人”生存的必需品几乎都是由“神”提供的。“人”通过向“神”祭祀获取丰收;通过“祝圣”的仪式将凡铁变为利器;“神”赐予“人”名为“天书”的文字用来记录信息;“神”赐予“人”名为“天贝”的货币用来从事贸易;“人”坚信“神”提出的“天圆地方”之论相信世界是有边界的。诸神控制着“人”的命运,立于万物顶端。“人”仰仗“神”;依靠“神”;巴结“神”,“人”离不开“神”,而“神”……。
“哟,稀客稀客。”
名为“鸿钧”的神明朝蔚蓝的天空笑了笑。
天空的宁静被刺耳的摩擦声划破,有什么东西正从高空高速降落。就当那个东西要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却突然停了下来,最终安稳的降落到地上,安稳得甚至没卷起一丝灰尘。无视力学原理让自身在自由落体运动的情况下瞬间停滞的是一个半人半龙的神明——上半身是一个魁梧的青年男子,拥有大概二十岁不到的俊俏样貌,下半身则是赤色的龙尾,坚韧的鳞片把地面划得沙沙作响。这个半人半龙的神明正像蛇一样盘坐在地上。
“我们是多久不见了啊,鸿钧道祖?”半人半龙的神明打起了招呼。
“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天皇伏羲?”道祖是以招牌式的微笑相迎,“能这么自若地闯进我结界里的也只有你了吧。”
名为伏羲的神明笑了笑:“其实此番前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知道道祖是怎么看玉帝和东皇的赌局的。”
“什么赌局?”道祖问道。
伏羲先是一愣随后又笑了起来:“看来我猜的没错,现在整个天庭,不,是整个仙界就只有把自己隐藏在结界中的您不知道了吧。”
道祖右手一挥幻化出了一张石凳坐下:“玉帝与东皇的赌局,东皇莫非是指东王公——东皇太一?仙界头两号人物的赌局也难怪诸神都知道啊。他们赌的是什么?”
“华夏族的存亡。”
鸿钧道祖叹了口气,这天下所有人类族群的存亡对神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顶多就是供神明调侃的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而且由于神的日常实在太过无聊,所以这种赌局是常有的事,不过……
“能跟我详细讲讲吗?”道祖用平常的语气问道,但伏羲看出了他的兴趣。
看来是来对了啊。伏羲心里说道。
“嗯,我详细讲讲吧,赌局的起因是东皇太一单方面挑起的。”
“猜得到,玉帝并不喜欢赌博而且东王公对玉帝不满很久了吧。”
“嗯嗯。据说东皇这几百年投资了一个名为‘九黎’的部族。最近九黎族会对华夏族部落展开侵略,似乎东皇很有自信灭光所有华夏族呢。”
“九黎族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不是几百年前被人间的初代黄帝从西南一直打到东北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嘛。”道祖说道。
“所以东皇让他们死灰复燃了啊。东皇太一向玉帝发起赌博的挑衅,赌九黎能灭了华夏,而玉帝就接受挑衅赌华夏不会被灭掉。”
“那么赌注是什么?”道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杯茶,他默默端起喝了一口。
“玉帝的帝位。”
“噗!”确确实实的,道祖将刚喝下去的茶喷了出来。
“咳咳,你刚刚说什么?”
“没想到就连鸿钧道祖也会有不淡定的时候。”伏羲笑了笑,“没听错,玉帝的帝位哦。”
“那不是很糟糕吗?”鸿钧道祖清了清嗓子,“东王公是‘奴役人类’派的吧?”
很久以前,天庭因如何治理人类的问题引发纠纷,大部分神仙分为了两大派系:主张正确引导人类通过修仙的方法将凡人全部进化为神仙的“引导人类派”与主张阶级差异,视人类为神明的奴仆的“奴役人类派”。最终是则以玉帝的中立决策“制约人类”妥协,即是只要人类对神明进行祭祀便可享有一定的恩泽。
伏羲的眼神变得严肃:“确实很糟糕。假设东皇太一赢得了赌局,成为了新的玉帝,他就有可能再次提出‘奴役人类’的政策。”
“也不一定。”道祖提出反对,“仙界大部分是反对这项政策的,迫于压力,他绝对不可能完全实施。”
“你说的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东皇有可能不‘奴役人类’,但他绝不可能继续玉帝‘制约人类’的政策。现在凡人都太过依赖神明的恩泽,一旦消失,别说信仰、贸易、食物,就连简单的书面交流都做不到。”
“人类依赖神明到这种地步了吗?从莫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制约了人类啊。”
“东皇太一可不会管那么多。”伏羲叹道。
“咳咳,华夏族是凡间人数最多的民族,按理说玉帝不会输吧,但是东皇太一敢如此挑衅就说明他有足够的自信啊。”
“没错,一开始东皇提出赌局时多数神明是站在华夏族这边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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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吹拂过我的脸庞,暖洋洋的好舒服,好想再睡一会儿。
“心!心!”
心是我的名字。由于四年前我失忆了,被“大哥”收留于黄帝部落的这个名叫轩辕丘的村落里。在这里生活的四年很充实,我也并没有在意四年前的我是谁。
“醒醒!”
目前我的名字,也可以说是代号,或者商标叫做“心”。年龄估计17岁。
“心!”
诶?从刚开始一直回荡的声音莫非是有人叫我?这样想着我睁开了睡眼。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扎着长长的双马尾的可爱女孩子。
“默穹?”我呼唤着她的名字。
“醒啦,话说你怎么睡在街上啊?”
“诶?”对于穹的提问我先是惊了一下,然后环顾了四周,想起了昨晚的事。
看着我的样子穹歪了歪脑袋:“真是的,你是天然呆吗?”
我赶紧用衣袖遮住了右手的淤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撒了个谎:“啊,抱歉。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在龚量大人那儿打工到很晚,结果累了就在街上休息了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我抓着脑袋傻笑。
“在这里睡了一晚?”穹也环顾了一下,大概现在还是寅时吧,街上没什么人。
“呃,恐怕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你一晚上没回家,哥哥也不担心你啊?”
“没什么的啦,大哥他不是那种会担心别人的人。”我叹了口气。
听到我的发言后穹也叹了口气:“那么他现在人呢?”
“我没叫他大概还在家里睡吧。”
“诶,真是的,哥哥今天不是还要去给龚量大人打工的嘛,一起去叫他吧。”
说着穹一个转身,素白的裙摆和那长长的双马尾微微飘扬了起来,总觉得有一种很美好的感觉。没错,看着穹就有种说不出的美好,感觉很开心。我承认我喜欢她,作为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喜欢一个美少女再正常不过了吧。
“欧尼酱,哦哈呦!”一走进大哥的屋子,穹就狠狠地朝还躺在被窝里的目标来了一脚。只见大哥的被子压着腹部的位置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我似乎还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肯定很痛。
“痛痛痛痛痛!”
被默穹踹不醒的人是不存在的。那个捂着肚子在床上扑腾的就是我大哥——飗。
大哥也是一个极具神秘色彩的人,据说他也只早我一年来到黄帝部落。他五年前的身份不得而知,有人说是战俘,有人说是恶棍,最夸张的说他五年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部落首领,被现在的黄帝大人讨伐最终归降于此的。总之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好。不过这些话我都不相信,因为如果大哥真是坏人,他也不会在四年前收留我了吧。最关键的,现在的黄帝——公孙依卢大人也并不讨厌他。
“拜托你用人类的语言打招呼,还有这就是你叫早的方式么?!”大哥用怨念的眼神看重默穹。
“有全天下最可爱的妹妹叫你起床还有什么可抱怨的?”穹哼了一声。
要说为什么黄帝不讨厌大哥,证据就是他在五年前让大哥与默穹的姐姐——默凌义结金兰,默凌是公认的“黄帝继任者”,这说明现在的黄帝是很看重大哥的。当然,这也是为什么默穹也管飗叫“哥哥”的原因。
“拜托‘最可爱’不是别人评价就根本没有真实感好不好?!”大哥吐槽道。
“那你就评价我嘛。”
“穹,你就是全天下最蛮横无理的妹妹……噗!”穹又朝大哥的腹部来了一脚。
嗯,以上就是大哥跟穹妹的日常。
“所以说,你不知道心昨晚去了哪儿了也没担心?”穹抱怨着大哥。
起床的大哥一边洗脸一边回答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信任,你们女人不懂。”
我笑了笑,大哥就是这样从不会去担心别人,要说是信任还不如说是对他人的放任。
“话说穹啊,你今天怎么有空?”大哥洗完了脸询问道。
“黄帝不在,没人唠叨我了啊。”穹笑着回答。
由于默凌是被众人看中能继任“黄帝”之位的人所以平时总是接受现任黄帝的英才教育,她的妹妹默穹算是被牵连着也接受了教育,能见面的机会很少。这几天因为黄帝外出所以穹也终于能悠闲一阵子了。
嗯,大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看向我:“心,我问你啊,你昨天晚上加班是不是把今天的工作给做了?也就是说今天你也休息?”
“嗯,是啊。”没明白大哥这么问的理由我如实回答。
“穹你在旁边稍微等一下,我和这臭小子有点话要说。”大哥说着拎起我的后衣领把我拽到一旁。
“干什么?很痛诶。”我抱怨道。
“臭小子。”大哥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作为大哥,你那点事我是知道的。”
“诶?”
“昨天工作那么晚是为了今天有充裕时间来陪穹吧?”
“咦!呃。”大哥竟然知道!而且还看破我的计划!
“小子,你知道穹最喜欢什么吗?”
我咽了口口水,摇了摇头。
“花,纯白色的花,不过她讨厌摘下来的。知道哪里有吧?今天要好好把握,不知道公孙依卢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敢直言黄帝大人真实姓名的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对部落首领不敬,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讨厌他的原因吧。
“纯白色的花,果然和穹很配啊。”我念叨着。
“喂喂喂。”穹有点不耐烦了,“两个大男人黏在一起很恶心诶。”
大哥叹了一句:“你到底看上她哪点了?算了,大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小子继续努力。”说完最后一句就把我甩到了穹边上。
“哇!痛!”被甩到地上的我迅速爬了起来,面对着穹,“穹啊,今天有空吗?我今天也没什么事。这个季节,村子东南边的花也该开了,你要是有空不如我们去那边玩玩吧。”讲出来才发现真是最烂的邀请方式。
“好呀。”爽朗的一笑。
没想到她立即答应我倒是愣了一下,我的初次约会竟然一开始就如此顺利!突然发现不远处大哥向我伸出了拇指,我也竖起拇指回应他。太感谢了大哥!这份恩情小弟早晚一定会报的!
“那么走吧。”穹笑着先跑了出去。
“喂,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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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太平啊。”
“一个人在念叨什么呢?”
此刻,飗来到了自己打工地点的一处高台上。一个壮汉正坐在那儿独自饮酒感叹太平之世。
“哟,飗啊。正好,过来陪我喝一杯。”那个年过半百双鬓已斑的壮汉向飗递出了酒杯。他身穿深绿色的外套但丝毫隐藏不住衣服底下结实的肌肉。他就是飗与心的雇主——龚量。
“也好。”飗接过酒杯也坐在了高台上。
高台之下不时传来打铁的声音与灼热的温度,工人们正在煅造青铜器。但两人无视了这些俯瞰美丽的村景。这个村庄的名字叫做轩辕丘,是黄帝部落最中央的村镇,可以说是政治、贸易的最中心,自然也是最热闹的。百姓们都安居乐业的样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颜。
“这就是由历代黄帝所创造的和平之世啊。”白发的壮汉豪爽地喝下一杯酒。
“是啊,曾经看到这幅景象我还以为公孙依卢把我的理想乡实现了。”飗也喝了一口。
“曾经?”
“和平只是你所看到的。盗窃、歧视、欺凌、敲诈都存在于阴暗的角落,只是我们没看到。”
壮汉又喝了一杯:“完美的太平之世就是你的理想乡吗?”
“不尽然,我认为最关键一点是人们要相互理解。”
壮汉看了飗一眼,微微笑了笑:“你来到这儿已经有五年了吧?”
“是啊,怎么了?”
“每当看到现在的你就觉得和当年的传闻完全不一样啊。”
“我很好奇你说的当年我的传闻是指哪一个?”
壮汉又喝了一杯:“据说当年带领一个名叫‘流星’的小部落四处征战,其所杀的人数堪比星辰之多。从侵略的部落那里获得人口和土地从而壮大成一个不亚于黄帝部落的大部落。被人称为蔑视苍天的灾星——蔑天流星。”
心并不知道,其实有些传闻确实是真的。
“之后,五年前与公孙依卢一战,失败后归降于这个部落。”飗这次斟满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痛快!”
“传闻跟现实差不多,这大概就是我的发家史。”飗笑了笑。
“那我就搞不懂了,如果那个杀红了眼的暴君是五年前的你,那我面前这个打工仔又是谁?这五年你变化也忒大了吧。”
飗又叹了口气,自己是多久没聊这些了,酒的缘故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说过我有一个理想乡吧。当年的我执着于完成它不惜用最残酷的方式,我以为把那些堕落的部落首领全部杀了,把我所见之恶全部肃清这整个天下就会变为我的理想乡。”
“可是理想跟现实相差甚远,五年前黄帝亲自讨伐了被人误解为暴君的你。”
“是啊,公孙依卢看见当年的我还说我不像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等一下,小鬼。你现在几岁?”
“二十二。”
壮汉惊讶地看着飗:“五年前你才十七啊,怎么想都太年轻了。”
“也许就是因为当年心智还不够成熟公孙依卢才没杀我。他把我留在了这个村子,想让我知道怎样才算一个完整的人。”
“我懂了,也就是说其实你本来就不是一个暴君,而是一个执着于理想而走错路的少年而已。”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飗又喝了一杯。
壮汉看远方问道:“可是这不就奇怪了吗?”
“什么意思?”
“如果当年你是一个执着梦想的少年的话多少应该有点行动呀?可是这五年你在干嘛?在我这儿打工赚房租?”
飗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或许与公孙依卢一战之后我累了吧。也有可能是被眼前这片太平的景象给迷惑了吧。”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下落,繁闹的街上有些人开始收摊,有些房屋已经亮起了灯。
“但最关键的。”飗抬起了头,“那一战我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弱小,为了完成理想我需要足够的力量啊。”飗伸出左手,仿佛想要抓住西飞之红日。此时左手上的黑色手链反射出了夕阳的光芒。
抓不到。放弃捕获夕阳的飗把左手放了下来又斟了一杯酒,叹道:“当然,我渴求的是自己的实力。”
两人同时喝了一杯。
“我说老头儿啊。”飗打破了沉默,“你愿不愿意当我的门客?”
“哈?”壮汉愣了一下。
“别当我不了解你。原黄帝大将军——龚量大人。位职中卿,曾辅佐过两世黄帝,据说拥有单挑一匹猛兽的实力。可惜七年前因贪杯误事被贬谪到这里冶炼青铜器。”
“哈哈,没想到你竟然知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名为龚量的壮汉一边大笑一边挠头。
飗的眼神变得犀利了:“我可是认真的。黄帝部落的传承制度是禅让制,公孙依卢也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吧,之后‘黄帝’之位肯定是传给公认的继任者——默凌。作为默凌的结拜长兄——我,势必会享受到应有的待遇。等到那时我就会用那些俸禄来豢养一群有实力的门客辅佐我。”
“话说默凌一直喊你叫弟弟吧。”
“别打岔!”
龚量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杯子里斟酒“不过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有能力啊。老实告诉你吧,我五年来为了完成理想一直在等待时机。我渴求完成我理想的力量,你就是力量之一。”飗说着站了起来,“还有一点就是我讨厌神明,以及神明赐予的一切。你想想吧,在这个时代,信仰、工具、货币、食物、文字都是神赐予的。随便挖出来的矿石,只需要向神举行‘祝圣’的仪式就可以变成神兵利器。但是你从事的工作不一样。”
龚量朝高台下望去。
“青铜器,这种铜与锡的合金纯粹是人造产物。”
龚量抬起头看向飗:“你到我这儿打工,还想让我做你的门客就是因为我从事的生意跟神明无关?”
“我讨厌神明,你看看吧,现在富人只需要祭祀就能获得大量的收获;穷人辛辛苦苦地工作还不能赚到祭祀用的礼器。神明就是这样喜欢差别对待,但是他们自己不痛不痒。”
“终于知道你蔑天流星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
“总之,我很敬佩明明有一定资产却没像那些富人一样不劳而获的你。愿意做我的门客吗?”
龚量笑了笑:“还是等默凌成为黄帝之后再说吧。”
飗没再多说,朝台下望去,夕阳已将整个轩辕丘染成了红色,一个熟悉的人影闯入视线。
“说默凌默凌就到呢,真是个毫无责任感的‘黄帝’继任者。”飗说完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多少是有些阴暗面但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理想而不知足呢?”望着飗跳下去的身影龚量并没有惊讶,只是又喝起酒来。望向夕阳中和平的景色发出长长的叹息。
“哟,这不是默凌大人嘛?”
女子的名字被人叫住了便惊讶地回头:“飗?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什么时候蹦出来的并不重要,倒是默凌大人,现在黄帝外出您应该留守在宫内啊,莫非是偷溜出来准备乘着街上的地摊还没收多买几件中意的挂饰啊?”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敬语了?大人大人叫得很恶心诶。”
这名女子便是默穹的亲姐姐,飗的结拜义妹,跟默穹一样喜欢穿白色的长裙,不过比起穹她更喜欢打扮,从她精美的头饰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此外,保养得很好的长发就那么披在肩上也显得很有气质,跟穹一样都是可爱的女孩。不过对于飗来说,二姐妹恶劣的态度倒是平分秋色。
“所言极是啊,妹妹。”
“不记得你比我年长啊,弟弟。”
由于两人同龄也没深究生辰八字,自结拜以来二人因年龄问题一直争执了四年。
“好了,这条街都差不多收摊了,你也该回去了。”说着,飗伸出右手抓住了女子纤细的左臂。
“不要!”默凌试图甩开。
“你也该有点‘黄帝继任者’的自觉!”飗反而握得更紧。
“不要。总是把自觉啊、责任啊压在我头上很烦诶!”
夕阳色的轩辕丘多了一份吵闹。
“救,救命啊!”
紧接着被尖叫声化解。
“刚刚有人在喊救命?”默凌问道。
“安静!”飗训斥道。
默凌被一反常态的飗吓了一跳,他现在就像是为了寻找猎物而屏息凝神的猎豹。
过了一会儿,十几个平民向这边跑来,准确地说是向二人身后跑去,就好像在被人追杀般的拼了命地逃跑。
凌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正常的场面,紧接着二十个、三十个、数十个平民跟前例一样往街的内部逃跑。很明显,街的另一头发生了什么。
飗将凌的左臂换到了自己的左手,腾出的右手将身旁一个商铺的旗杆拔出。
“怎、怎么了?”凌担心地问道。
“不要慌。”飗用完全不是安慰的语气安慰着凌。
飗感觉到了,那是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能感觉到的气。多久没感觉到了?五年吧。略有怀念的气息——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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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身处轩辕丘最东北面的一个花园里,大片大片雪白的花,虽然叫不出这些花的名字,但我只知道很美。美就足够了,深究这朵那朵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意义呢?
花园的正中央,一个纯白的女孩子正在奔跑。她已经在这里玩了有好几个时辰了,总是告诉我这朵花叫什么,那朵又叫什么。可惜我都没记住啊,也许在这片花园中唯一能让我记住的那朵花就是她了吧。
穹现在正追着一只蝴蝶,然后停了下来,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让我也过去。我跑了起来。
“那个是村子边境的瞭望台吧,主要用来观测敌人用的。”我看向远处高高耸立的物体说道。
“过去看看吧。”
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向瞭望台跑去,她难得的假期就让她好好放松吧。我也赶忙追了上去,纯白的花为我们铺路。
“那些是哨兵吗?”瞭望台脚下,穹指着高处两个躺着的人影,似乎在打盹啊。
“搞什么啊,就算是在黄帝部落中心的村落也不应该这么放松警惕啊,万一有敌人奇袭进来了怎么办?”我抱怨道。
“安啦,心。轩辕丘可是在整个部落的最中央,就算有敌人也没那么容易打进来的啦。”
“说的也是。”
我看着此时的穹,雪白的长裙与雪白的花连成一体,仿佛这整片花丛都是她的裙子。没多久,夕阳的光线染红了穹的长裙。
“穹。”我唤着她的名字。
“虽然夕阳都出来了,但是回去还太早哦。”说着她转头朝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
“今天。”穹向我走近了,“谢谢你陪我玩了这么久。”
太近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防备的,她伸出双手将我右臂的袖子撩了起来,大块乌青丑陋地显露了出来。
“咦!你怎么发现的?”没想到她靠近我是为了看这个。
“你早上把他藏起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怎么回事?”
亏我还以为她没看见!
面对穹的质问,我如实回答:“昨天晚上我打工很晚回家,龚量大人把报酬也给了我。后来跑来三个强盗明抢了我的钱包于是就跟他们干了一架。”
“结果呢?”
“钱包还是被抢走了。”
穹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
“痛!”
“对手那么多你就应该学会老老实实的服从,之后报官不就行了。”穹按了按我的那块淤青。
“痛!”
“教训!”
“是。”
我低着头,穹又朝我的额头弹了一下。
“你平时不是很识时务的嘛,为什么当时那么冲动?”
我摸着额头没有回答。
穹大胆猜测道:“啊。该不会是我前几天看见哥哥制服了流氓说了句‘有实力的男人就是帅’,你为了能向我炫耀你的力量就逞能了吧?”
我还是没有回答。这时候沉默就表示肯定吧?
“咦?不会真被我猜对了吧?”倒是穹开始不淡定了。
“那个,穹啊。”我看着穹的眼睛,抓住了她的双臂。
“咦!突然一下子是干什么啊?”
“我其实。”我决定了,不能再错过。这个时候就把我一直想说没说出来的东西表达出来!
“等、等一下,现在这个状况你该不会是要说那个吧?”穹一下子红起了脸。
我点了下头。
“咦!等、等我准备一下。”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可爱地低下了头,“说、说吧。”
我也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
我语言流畅,并没有因紧张而结巴什么的,但是就当我要说出最关键的最后一个字时,背后忽然一阵恶寒,迎面吹来了令人不快的风。
我的眼睛重新聚焦了一下,穹的背后是那座瞭望台,更后面是一片树林,白色的花丛也只到那里为止。
我的眼睛又聚焦回来,穹的长裙被夕阳染成了血色,等等,血色?!
就在我被强烈的违和感侵蚀的时候,穹扑倒在了我的怀里。
这本该是我一直幻想着的场景,但是此时倒在我怀中的穹的背上插着一根黑色细长的物体——一根箭。
我望着怀中的穹,本应该活蹦乱跳的穹。现在她的眼神找不到一处焦点。感受不到一丝活着的气息。
那个东西是叫死亡吗?
看着我的四周的花丛,全部插满了一根根黑色的箭。之前的那阵风就是它们发射的时候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跪下了,眼里没有一滴眼泪,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尖叫也没有悲鸣。我只是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沉默了,仿佛死的是我。
此刻,树林那头再次传来不祥的风。弹指之间,树林里冲出了十几名骑着野兽的战士,他们后面跟着数百名步兵,无情地践踏着纯洁的花朵,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他们是想侵略轩辕丘吗,侵略我与穹的村庄吗?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无视我向我背后跑去?为什么我动不起来?
无力感,彻彻底底的无力。我连制服强盗的力量都没有,看见这批军队连动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紧紧地抱着穹,或许并不是紧紧地,而只是因为无力而僵住了。
除了这样做,什么都做不了。
我,太弱了。
太逊了。
我的第一次告白,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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